□ 罗 群
2018年6月1日早上8点58分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父亲罗先华,原自贡硬质合金有限责任公司纪委书记到那遥远的天国去了!
从5月30日凌晨接到父亲突发脑溢血的消息到6月1日他离开,总共只有3天的时间!医生告诉我们,由于脑出血量太大,爸爸已深度昏迷,加之有肾衰竭,已经无挽回生命的可能。鉴于此,我们不得不在“同意放弃治疗的申请书”上签了字。对不起了爸爸,因为医生已尽力了。
环顾老屋中,到处是您的身影:买菜回来后搭在椅背上的衬衣,口袋里还装着剩下的零钱;晾衣架上还晒着您前两天洗好的冬天的衣服;由于透析不能多喝水,厨房里还放着您留好的润口的大钵茶水;冰箱里还有您29日那天买回来为端午节准备的泥鳅、青蛙和兔子;茶几上还放着您31日准备去透析用的小袋,袋里已放好了透析过程中需加餐的两个面包,绑血带,速效救心丸,签字笔……
父亲省吃俭用,走之前身上还穿着30多年前买的衬衣、外套;家里仍然在用已经几十年了被他反复维修,捆绑的早就可以进历史博物馆的电风扇;已经是骨灰级古老的多年来只能舀水冲的马桶还在服役;但每回他却为迎接孩子们返家买回最贵的菜品,塞满整整两个冰箱;每年春节都为孙辈们准备厚厚的压岁钱;为家里的亲戚的各种困难慷慨解囊;为老同事、老朋友们伸出援助之手;就连母亲的80大寿,他都怕花儿女的钱,自己提前一个月就到酒店订好位,交完钱……
父亲总是不愿麻烦别人。在他进行血透的4年时间里,每次都是他自己独自去透析。医生不放心一个近80岁的老人这样做,要求他告知孩子的电话号码,遇事想及时与我们取得联系,但他就是不肯。他告诉医生:孩子们都很忙,不要打扰他们的工作,并且当医生的面签下出事后果自负的保证书。就连他后事的安排都是只通知儿女,连亲姐姐和弟弟都不通知,怕他们年事已高,舟车劳顿,伤心悲痛……
父亲是一个热爱生活,很有生活情趣的人。他家境贫寒,没读多少书,但他一生都热爱学习,与时俱进。他30多岁时开始跟随广播电台自学英语,每日的晨读晚练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;他40多岁时开始研究养花种草,家里一年四季花开不败,花香弥漫;他集邮集币,在小小的方寸集品中发现美,感受美;他退休后开始炒股、旅游、写作,抒发对祖国、对大自然的热爱。
父亲的一生经历了幼年丧父,中年丧母,痛风折磨近40年,75岁高龄还因为尿毒症肾衰竭一周要进行两次血透,期间还要无微不至地照顾卧床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……面对这所有的苦难折磨,他从没有怨言,从未退缩过。父亲的遗体火化后,我们发现了1998年他因痛风做人工膝盖置换术后留下的一对不锈钢关节,三斤多重的异物植入双腿膝盖处,整20年!他用这双脚风风雨雨走过了20年,在儿女都不在身边的情况下,他上班、买菜、做饭、透析、照顾瘫痪的妈妈……
父亲生前反复交代他身后要静静地离开,不设灵堂,不打扰任何人。他和母亲在2014年已为自己选好了墓地,亲自做好了寿衣,还将自己一辈子收藏的邮票、钱币为两个孙辈分拣好。所有这一切他都是为了自己到时能静静地走完人生之路,不留纷争与困扰。正是按照他的意愿,我们在父亲走后,没有通知其他任何人,我们把他送到人生的最后一站:殡仪馆,为他收捡骨灰装盒安葬。父亲用他的平静换得一途生命的宁静,享一泓心灵的安静。生命的能量来自宁静!安静,就是父亲最好的气质!
爸爸,您一路走好,未来的路我们一定会勇敢坚定地走下去!
编辑:范秦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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